出品 | 搜狐科技
作者 | 潘琭玙
编辑 | 杨锦
【资料图】
47岁、工龄15年，腾讯首个Web前端专家黄希彤于近期被裁员，掀起舆论热议。
据腾讯云官网介绍，黄希彤为前端开发领袖，前腾讯云布道师，腾讯首个 Web 前端专家，T4 专家，腾讯学院特聘讲师，W3C 顾问委员会委员，中国信息无障碍产品联盟和中国信息技术公益联盟的发起人。
根据黄希彤妻子在社交平台上发布的帖子介绍，黄希彤于2005年9月至2023年1月在职腾讯，工龄超17年。黄希彤早在春节之前就接到了裁员通知，在裁员前一天他仍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：上午7点出门，晚上9点后回家。
黄希彤妻子在帖子中总结其离职原因：没有坐上管理的位置、不会向上管理、不愿意被PUA。在管理方面，她举了个例子，在黄希彤任QQ空间技术总监期间，腾讯实行的绩效考核标准是SABC。黄希彤并不认可这样的评级方式，他认为当时的团队人员没有任何人的工作能力与态度会被评到C。“此事遭到了HR的反对，黄希彤也就不愿意继续当总监了。”
黄希彤本人也回应了被腾讯裁员一事：“大厂当然任何时候都会给最高级的专家留足够的空间，只是留多少，留哪些方向放弃哪些方向、线划到哪里的问题。被划出来的也并不就是失败者。不管是大厂还是专家，都不需要我们去担忧，实在非要担忧的话，就去担忧自己何时能成为java之父这样的人好。”
即便作为业界公认的“技术大佬”，也难逃被裁员的风险。对此，互联网评论家丁道师向搜狐科技分析称，“腾讯眼下将降本增效放在重要的位置，无法马上给公司创造现金收益的就会被裁掉。”
关联10项专利，曾获马化腾两次称赞
在腾讯的官方介绍中，黄希彤被称为“前端开发的领导者”。
腾讯员工向搜狐科技表示，“估计高于T13级别的在公司内部不超过100个。” 而据另一知情人士表示，腾讯内若是管理序列的13级有可能是组长或是总监级别，相比技术序列“级别不算特别高”。
腾讯三季报显示，截至2022年9月30日，腾讯共有108836名员工。若以该员工说法计算，高于T13级别相当于公司前0.09%的员工。
2021年，腾讯Robotics X实验室及腾讯AI Lab负责人张正友成为腾讯首位17级研究员，该实验室主攻通用机器人技术的研究与应用，并聚焦于多模态移动机器人的研发。另同属于该实验室的视觉计算中心总监王珏在职级上是T15。
据悉，在腾讯数万名技术人员中，目前15级以上的杰出科学家不超过20位，而T13被内部员工称为“职业生涯天花板”。根据晚点LatePost报道，与腾讯T13级别相近的阿里巴巴P9在2021年的人数约在1500人左右。
互联网业内人士指出，腾讯12-14级属于专家工程师、总监以及GM总经理级别的技术骨干和中层干部。其中12到13级的员工，大概月薪在10万元左右，按照一年16薪计算，现金部分在150万，再加上同样价值的股票，年薪总包在300万元上下。
长工龄、高薪资、技术能力强，黄希彤身上似乎没有被裁员的理由。有腾讯员工匿名发帖表示，员工职级到13级后或许需要考虑转管理岗，“作为总监带团队或者转为GM去负责某一版块的业务，去考虑为公司赚钱。”这也与黄希彤妻子所指出的，其没有考虑坐上管理位置相关，只专注技术的人才对公司而言或许性价比并不高。
在腾讯就职期间，黄希彤带领团队打造了QQ空间，是当时腾讯最赚钱的业务。另外，腾讯著名的404寻亲平台、为视障人士所研发的QQ邮箱隐藏链接均出自黄希彤之手，并且都获得了马化腾的称赞。
公开资料显示，2005年至2017年，黄希彤作为专利发明人，腾讯公司作为专利申请人，共关联10项专利。包含“验证方法、装置及存储介质”“一种在评论或回复中上传图片的方法和装置”“触发网页内操作的方法及设备”等。
有熟知黄希彤的人发文表示，黄希彤拥有很强的前端技术同时拥有很纯粹的梦想。“之前还做出过好多很有真正价值的公益产品。被‘毕业’感觉好可惜，他原本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发挥空间。”
裁撤大佬背后：腾讯降本卸重
互联网行业早已走过烧钱换增长阶段，进入了成本优化时代。
阿里CEO张勇在去年7月的“致股东信”中认为，这是“外部环境变化最为剧烈的一年”，并将“外部变化和不确定性”，总结为“时代之问”。腾讯高层也曾在内部讲话中强调，要“把降本增效融入理念，成为做事的方式”。
去年以来，在将降本增效提上首位后，腾讯动作频频，先后关停了QQ堂、小鹅拼拼、企鹅电竞、VUE VLOG、快报、看点App、掌上WeGame、搜狗搜索App、花藤等不增收的业务。
丁道师向搜狐科技表示，这几年很多明星产品的相关部门也都经历了大幅裁员，“就是因为不能给公司创造现金流。” 有程序员在脉脉发帖指出，“在项目上线后，技术就是产生成本的部门了，想缩减成本就会被裁掉。
据搜狐科技统计，近五年来腾讯从未削减过员工的整体数量，2012年至2021年，腾讯员工数均保持增长，2021年员工较2020年增长近2.7万人，增长率达31%。
在高速扩张时期，互联网的“人海战术”如今成为了巨额成本。”腾讯程序员杨鹏也在接受搜狐科技采访时表示，“最近晋升涨薪比例很低，跳槽涨的概率更大，上次升级base就涨了一千多。”
降薪之外，腾讯的裁员力度也不小。去年一季报中腾讯披露员工数量为11.62万人，而截至二季度结束，腾讯员工总数降至11.07万人，整体减少超过5500人。最新的三季报数据显示腾讯员工总数为10.88万人，较二季度减少了近2000人，去年三个季度裁员人数超7500人。
在互联网行业动荡的浪潮中，腾讯破浪前行必将卸重。
打工人的35岁年龄焦虑
”一切都在变，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本身。”互联网长期“拥抱变化”，意味着不稳定性常在，“吐故纳新”成为大厂保持活力的常态。
而不稳定性的来源之一，是互联网长期实施的末位淘汰制度，也是黄希彤曾经抗拒的绩效排名制度，但阿里巴巴、京东、腾讯在内的大厂均有实行。员工绩效被划分为3～4个等级，排名前10%～30%的员工绩效可以评定为最优级别，排名在后5%～10%的员工则为不合格。必须评出低绩效员工，意味着内部的内卷永不停息。杨鹏指出，低绩效不一定会被淘汰，但会影响年终奖，有时候也会影响晋升。
“996”工时制因此出现，过劳、清退34岁老员工、裁员等话题屡屡被人谈及，大众逐渐认识到互联网行业高薪背后的高工作强度和高失业风险。
但有大厂员工向媒体表示，“2018年前如果你能进入互联网这个行业的话，其实你是很容易发生阶层跃迁的。可以很快完成你个人的财富积累，比如在这个城市安家落户的第一桶金。”
因此，即便大厂内卷已成为公认的事实，也仍然有大批求职者怀有大厂梦。
艾媒咨询创始人张毅向搜狐科技表示，47岁技术大佬被裁员的话题之所以引起舆论热议，主要是因为当代打工人的年龄焦虑，“其实某种程度上，这个年龄的职场人士会更担心工作能力与年龄没有同步的提升。”
杭州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严霞在一篇文章中表示，虽然专业技能和经验随着时间积累会更为精深，但它是否有市场价值取决于市场需求。“互联网行业的需求变化和产品更新换代速度较快，也意味着技能的市场生命周期就越短。”
而张毅也指出，“其实不是企业不需要35岁的程序员，而是35岁的程序员要追求过去10年不停的涨薪速度，确实到了天花板。”个人的能力与薪酬需求没有成正比，是程序员普遍的现实问题。在35岁之后，与年轻人相比，性价比更低，企业会认为其没有了竞争力。
杨鹏今年刚满30岁，也刚背上房贷。入职腾讯四年，他的级别从T8上升到T10。在看到黄希彤被裁员的事件后，他向搜狐科技表示，“大佬才有升管理层的机会，我们可以晋升职级，但是管理方向没什么位置。”
问及是否会有35岁焦虑，他坦言肯定会有，“但按照计划，只要房贷还完就问题不大。”之后会考虑通过跳槽而非内部晋升实现涨薪。但谈到是否会转管理岗的时候，他认为目前无论是管理岗还是技术岗对于30岁以上的程序员而言机会或许都不多了。
（杨鹏为化名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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